——记黄埔军校同学会理事、贵州省黄埔军校同学会会长吕传镛
周林
到2009年的农历十月,吕传镛会长就整整一百岁了。在百岁的人生旅途里,他有说不完的人生故事,忆不清的坎坷曲折,更有割舍不了的黄埔情怀。一位经历了抗战烽火洗礼的老兵、伴随贵州省黄埔军校同学会一路走来的同学会领导、和蔼可亲的世纪老人,仍在用乐观豁达、与时俱进、淡定从容,续写着自己的不老人生。带着对老人的敬仰之情,我走近了他和他的人生故事。
投笔从戎,用青春书写赶倭除寇的黄埔故事
20世纪初,吕传镛出生在中国西南的一个山城兴义,尽管这里交通不便,比较僻塞,但丝毫没有影响先进思想在这里传播。作为何应钦先生的同乡,吕传镛自进小学时,就耳濡目染了鸦片战争、中法战争、甲午战争等给中国人民造成的巨大创伤,心里也埋下了刻苦学习、立志报国的种子。
中学毕业后,满怀着报国热情的吕传镛走出大山,远赴数千里到京沪等地求学,冀图学习富国强兵之本领,为挽救民族危亡尽一个国民的天职。1929年他考入上海大夏大学政治经济专业。1931年转入上海商船学校学习轮机。期间,他亲眼看见租界里洋人的横行霸道,又耳闻目睹“九·一八”、“一·二八”日寇的侵略暴行,愤恨之情愈深,报国之心愈烈。青春年少的吕传镛,以满腔的爱国之情,参加了在上海召开的全国大学生代表会,并上书国民政府要求出兵抗日,后又来到南京国民政府前静坐,要求蒋介石出兵北上抗击日寇。由于蒋介石政府实际实施“安内攘外”的反动政策,学生请愿静坐都无果而终。于是,吕传镛决定弃文习武,走军事抗日救国之路。1933年,吕传镛如愿考入黄埔军校十一期一总队步科学习,开始了自己青春戎马生涯。
1937年8月13日,淞沪战事爆发。8月14日,中国政府发表《自卫抗战声明》。同时,军事委员会将京沪警备部队改编为第九集团军,张治中任总司令,辖3个师1个旅及上海警察总队、江苏保安团等部,担负反击虹口及杨树浦之敌任务;苏浙边区部队改编为第八集团军,张发奎任总司令,守备杭州湾北岸,并扫荡浦东之敌。正值黄埔军校学业期满的吕传镛,和同学们一道,决心把毕业的实习场所就放在抗日的烽火疆场。8月28日,对于吕传镛来说是一个终生难忘的日子,晚饭后,队长叫大家整装休息待命出发。晚10时,队伍集合静悄悄地来到南京紫荆山灵谷寺,进入寺内大院,看见庙堂前边悬挂着横幅大布标,才知道是举行毕业典礼。凌晨一点,校长蒋介石亲临主持典礼,并发表简短讲话,大意是:日军占我东北、华北,现在又攻打上海,进窥南京,妄想灭我中华。为此,我们必须奋起抗战,挽救国家危亡。希望同学们在这救国图存的危急时刻,弘扬黄埔精神,为国家为民族贡献力量……会场上一片寂静,然而每个同学都心情激奋,暗下决心,高唱着黄埔军校校歌,积极准备投入到保家卫国的行列中去。次日凌晨,刚刚毕业的吕传镛加入了国民党精锐之师第八十七师,并在二六一旅五二一团三营九连三排任排长。想到终于踏上保家卫国的抗日疆场了,吕传镛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在奔赴上海的列车上,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首诗:
投笔原非觅封侯,
学军只为报国仇。
今朝已遂平生志,
倭奴不灭誓不休。
之后,吕传镛把自己的热血青春奉献在了抗日的疆场上,他先后参加了广西昆仑关战役、两次湖北宜昌攻击战,1942年底,又由四川开往滇缅线抗击日寇,直至抗战胜利结束。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兑现了当初的诺言,把光辉的戎马生涯书写在了自己的青春旅程中。
敬业执着,用生命诠释浓烈炽热的黄埔情怀
1949年12月7日,时任独立二团团长的吕传镛坚定地站到人民一边,率领全团随八十九军在贵州瓮安起义。新中国成立后,吕传镛先后在贵阳市职工学校、贵阳市达德小学、贵阳市南明小学等校担任教师,将自己那份浓烈的黄埔情怀倾注在新中国的教师事业中。随后,又到贵州省政府参事室任参事至今。回首新中国60年岁月,吕传镛除了对国家的日益强大和人民生活翻天覆地的巨变感慨万千,更是对省黄埔同学会成立20多年来的工作,以及自己永远不变的那份黄埔情怀格外珍惜。
1984年6月16日,黄埔军校同学会在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关怀下正式成立。次年3月成都地区黄埔军校同学会成立,并成立了成都地区黄埔军校同学会贵州组。1988年12月,贵州省黄埔军校同学会正式成立,吕传镛被选举为省同学会副秘书长。1994年11月,第二届会员代表大会召开,吕传镛又当选为副会长;2002年5月,在贵州省黄埔军校同学会召开第二届二次会上,吕传镛当选为会长至今;他还担任黄埔军校同学会理事。吕传镛先生继续在黄埔同学会这个特殊的舞台上续写着自己那份特殊的黄埔情怀。
省同学会成立后,吕老和广大黄埔同学热情参与、积极出谋划策,为省同学会做了大量工作。他与机关同志一道协调关系、创新工作,努力把同学会建成“黄埔同学之家”。他与同学会领导多方奔走,积极联系在台湾及海外的黄埔同学及亲友,向他们广泛宣传大陆的对台方针政策,努力发挥同学会对台工作作用。他针对省同学会和黄埔同学的情况积极调研,认真倾听广大黄埔会员的心声,积极协调有关单位帮助解决黄埔同学反映的困难和问题。他广泛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做好会员的思想教育工作,让广大会员积极参与经济社会建设,努力发挥余热,为家乡发展、为祖国统一贡献自己的力量,努力把同学会建设成为党和政府联系黄埔同学的桥梁和纽带。
在同学会工作期间,吕传镛不顾年事已高,积极领导机关同志开展联络接待工作。通过接待台湾黄埔同学,与台湾的陆军军官校友会、中华老庄学会、贵州同乡会、中华黄埔四海同心会等组织建立了经常不断的联系。近年来,他还先后接待了美国北加州统促会、国民党高雄市党部等有关团体和人士,加强了省同学会与海外的交流交往。
随着年事渐高,吕传镛先生听力下降,腿脚不太灵活,因此机关领导请他在家休养。但是作为会长的吕传镛,时刻牵挂着同学会工作,经常打电话询问机关工作,了解交流情况。当有重要活动或台湾、海外黄埔同学来拜访时,他还一定坚持亲自出席或接待。他常说:“我们黄埔同学老了,不能再为国家、为社会做多大贡献,但我们密切关注着两岸关系的发展,期盼着祖国早日统一。”走过世纪风雨的百岁老人,仍在用自己那份对工作的孜孜不倦,诠释着一种不息的黄埔情怀,一颗炽热的赤子之心,一份献身祖国统一事业的执着与忠诚。
豁达乐观,用激情描绘夕阳更美的黄埔人生
走过世纪风雨的吕传镛先生,身体健康、神清气爽。一百年的岁月,在老人脸上刻下了无尽沧桑,更在他心里留下了无畏艰险、坦然面对生活的气质和财富。吕老作为一名黄埔军人和抗战老兵的形象,更多存在于他的讲述和书本的记载中。而在我眼中,他是位健康、乐观、豁达、亲切的老人。
老人思维清晰、精神矍铄、积极乐观,讲话发言中气十足,大家常形容他:“不用麦克风,声如洪钟”。尽管腿脚不太利索,但他时常保持军人的干练和气度,出门在外,腰板挺直,别人搀扶时,他总是坚持自己行动,还常常幽默地说:“我这辆车呀,除了‘轮胎’(指腿脚)不行,其他都还好呢,能做的事自己做”。而对于家人和机关同志,他总是关之深、爱之切,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一位需要大家关怀的世纪老人。
对于自己经历的往事,吕老往往轻描淡写。尤其是自己经历的坎坷和曲折,他多是说喜不说忧。他说,经历点委屈和磨难,比起战争时期那些的灾难,根本就不值一提。但黄埔军校的那段经历和站在抗日疆场上的那种激情,却分明时常在老人的心头回荡。我清楚记得,上海东方电视台和淞沪抗战纪念馆采访时,他竟然用“好玩”来描述自己参战抗敌的心情,这种别样感受,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呢?而面对今天祖国的富强和发展,老人又如年轻人般激情满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断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是老人长久的习惯。看书读报、看电视,成了老人每天的必修课。作为黄埔军校同学会理事、省黄埔同学会会长、省政府参事、民革成员,他一刻也没闲着,积极参与社会活动。近年来,吕老先后接受了中央电视台、上海东方卫视、贵州电视台、贵州日报社等媒体和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的采访,为社会留下了很多珍贵的抗战史料。他关注台海局势,关注社会民生,经常与家人和机关同志交流体会。也许正是这样不停息的“思想运动”,才铸就了他健康阳光的世纪人生,他正在用激情描绘着风采别样的晚年生活。
当新中国走过60周年光辉岁月之时,一位黄埔老人也迎来了自己不凡的百岁人生。对于吕老而言,这个十月注定是不同寻常的月份。吕老曾说过:“等百岁生日时,我一定要好好请你们作客,为自己祝福,为祖国祝福。”一转眼这双喜的日子就来到眼前。我真诚祝福吕老: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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