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黄埔精神中长大
日期:2008-09-01 10:32
来源:黄埔杂志
作者:张汝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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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汝丹
我出生于封建的农村家庭,父亲一生喜读诗书,母亲在我前清“举人”外祖父的规教下品性贤淑,常以外祖父教她的古典诗书诵教于我,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能背诵很多诗文了。我舅父出身于云南讲武堂,常见他戎装严整,精神抖擞,他那威武的形象激发了我对军人的追慕之心。我大哥在国民革命军中供职,他回家时与我讲“革命”二字, 当时我不懂什么是“革命”,他说就是孙中山领导的“三民主义”运动。虽然我也不懂什么是“三民主义”,但“孙中山”的名字却留在了我的脑海里。
1940年,我就读于三台国立第十八中学时,校内招收“远征军”,当时我因年龄不够,未能应征,深感失望。后来,我们军训教官王梅影(黄埔九期毕业),给我们上军训课时总是讲黄埔军校是孙中山先生创建的,是一所文武双全、造就人才的好学校。学生们一身整齐的黄呢制军装,行进时每人手上的白手套衬着黄色的军装有节奏的摆晃,让人感觉特别的美。这让原本就想抗日从军、复仇雪耻的我更想进入黄埔军校,成为一名文武双全的军人。
1945年春,忽见黄埔军校来三台招生的广告,我向中学校内的军训教官报告后,他从学校给我开了张介绍信,于是我就去报了名。三天之后,我同一些报考的人一起到了成都,经过各科考试和面试,我被录取并分编到西较场二十一期炮二队,中队长为张我灌、大队长是张遐年。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心中无比高兴。
人伍生的军事生活,与过去学校的生活完全不同,半年多不放假、不休息、不能出大门,无论晴天雨天、白天还是黑夜,都必须按时在操场上摸爬滚打进行军事训练。但我不叫苦,不畏退,为了磨练出合格的军人素质,几次生病我都未请假。记得在一次大会操时,万耀煌教育长来到我们西较场,他命令会操的全体同学全副武装绕场跑步。宽阔平坦的操场,绕场一圈就有一公里多,万教育长站在台上看着我们跑,一步也没有离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仍站在台上未走,全体同学只能不停地跑,有些同学昏倒了,靠城墙一边的草地上躺着好几个人,我暗中鼓励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跟上,决不能掉队,这不单是锻炼身体,更主要是炼就一位军人的顽强意志。”结果我坚持跑完了全程。还记得一个烟雨霏霏的下午,我们突然接到通知前去西门外大坟包进行野外演习。没有雨衣,也没有雨鞋,在匍匐滚爬的行动中,除了我手中的枪没有糊上稀泥之外,我的全身糊得像个泥人一样,收操集合时区队长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虽然被雨水和稀泥湿透了全身,但我全然不顾, 也不感到累,在收操归队中仍然是以洪亮的歌声和喊号声,伴着稳健的步伐继续前进,那雄壮的精神风貌是经过苦练后成功的收获,也是军人本质的一种体现。
入伍期满后,我分科到工兵大队一中队,队长贺有铭,大队长董桂森。工兵科除了学架桥、筑城、爆破之外,还有土木工程学、大地测量学,我对这两门课很感兴趣,在天回镇磨盘山,我的导线测量 “闭合差”最小,多次受到地形教官的好评。野外测量实践中,我们住宿于搭在山上的帐篷里,山中空气清新,树木茂盛,每天我们还未起床,就听到帐外树上美妙的鸟叫声,真有“军中剑舞罢,帐外鸟音世外乐园”之感,每天下午收操下课之后,我们三三两两步游山中,回想这一天内背着仪器,扛着标杆,跑遍每个山头和田地所得的收获,感到这是一种美好而有意义的生活。
1947年冬我们毕业前,教育长关麟征在简阳石桥主持诸兵种联合大演习。演习前的头天下午,战术教官孙国璋结合实战情况在阵地前沿给我们讲战术课,当他引讲到“木落霏霏,鸟飞不下”的词句时,天空正是阴云密布暴雨来临之际,各部队正在紧张的调遣和布置,一派战前的紧张景象,使人感觉已置身激烈的实战中。这场阵容庞大的战斗演习,给我们这批即将离校下到部队的学员上了一堂实战战术课,使我们切实领会了如何用兵应战和战斗部署中的诸多军事学问,也可以说是我们多年来学习锻炼的一个总结。
在军校三年多的时间里,我学到了丰富的科学知识和军事知识,铸就了一颗报国卫民的忠心,接受了孙中山校总理“反专制、反军阀、反列强”的教导。这些训教奠定了我一世的人生观,我敬仰孙总理,更热爱造就我黄埔精神的黄埔大熔炉。
(四川省黄埔军校同学会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