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老人何馨朝的金婚与足球情缘

　　秦友莲

　　多年前就想采访黄埔老人何馨朝，但因为事情纷杂，所以总是阴差阳错地与何老擦肩而过。不过我一直把何老的故事揣在心里，特别是看到我国体育运动的发展和成功申办奥运，更希望有一天，能为何馨朝——这位长期献身足球事业的黄埔老人，写点什么。

　　终于有一天，福建省黄埔同学会的陈德金大姐告诉我，何馨朝的学生和家人准备为他举办85周岁生日和金婚庆典，邀我同去。我喜出望外，欣然前往。在仓山闽海大酒楼，福州市足协主席、省奥运火炬手陈华棣以及当年的20多位省足球队的精英欢聚一堂，一起向他们的启蒙老师——原福州九中的体育教员、民革成员、省黄埔同学会理事何馨朝老人祝寿、贺喜。福建省足球协会秘书长蔡向阳、福建省黄埔同学会副会长郑义光也专程前来祝贺。在金婚庆典上，何老先生与他依然美丽的妻子交换了戒指，并进行了热烈的拥抱。何老显得很激动，他36岁结婚，是勤劳朴实的妻子一直相伴左右，为他承担风雨，为他排忧消愁。第一个儿子出生时，正逢国家连续三年遭受严重自然灾害，经济十分困难，妻子背着孩子到处打零工，补贴家用；第二个女儿出世后，何老常常领着球队出去训练和比赛，妻子毫无怨言地揽下了家里所有的活；“文革”期间，何老被打成特务关入“牛棚”，谁也不敢去看他，只有妻子坚持每天给何老送饭；平反恢复工作后，何老全身心地投入足球事业，他要为福建带出一个好球队。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妻子将自己的一对儿女都送到学校足球队学习训练，后来儿子成为省队的守门员，现在执教福州古山文武学校足球队。风雨五十年，何老夫妇一起在困境中守望希望，在平淡中演绎真情，终于迎来了美满幸福的金婚庆典。

    一说起足球，何馨朝老人就按捺不住激昂的心情。他原先执教的福州九中已有101年的历史，是中国最早开展现代足球运动的学校之一。足球是该校常胜不衰的传统体育项目。九中前身是英国教会办的三一学校，分有小学部、汉英部和中学部。穿麂皮鞋踢小足球是三一小学生的时尚，升入汉英部或中学部后球员则分别编入鹰、鲸、狮队进行比赛。解放前，福州曾举办过二次较为正式的足球赛，一为“国珍杯”赛，一为“三合杯”赛，三一中学均获冠军，为积弱积贫的中国人争了光。何馨朝老人自幼就读于三一学校，是一名骁勇善战的球员。高中毕业后他考入黄埔军校，虽然一生经历波折，但始终没有放弃对足球的热爱。解放后他重新开始了他的体育人生，先是受聘于寻珍女中任体育教员，为该校在市中学生运动会夺得女子团体总分第一的好成绩。1952年回到母校任体育教员，直至退休。在此期间，他向省足球队输送了20多名球员，其中一名球员李国宁被转送至国家队，成为我国著名的前卫，他随国足先后参加了第二届亚洲新兴力量运动会、第三届亚洲运动会并分别取得亚军和第三名的成绩，1984年李国宁出任国家青年足球队教练。

　　何馨朝不仅重视学生的脚下功夫，而且十分重视学生的品德和文化课成绩。他在《学校青少年足球训练点滴探讨》中写道：要从小培养青少年职业道德，做到文化学习与足球运动训练两不误；要坚持科学训练，认真打好基础，注意因材施教。为保证学生文化课学习，他常常是利用自己休息时间带学生练球。他的学生一部分成为省队专业球员；一部分被全国各高校和部队院校所录用，成为国家和省级教练、裁判；也有不少学生升入大学，转学其它专业。由于历史的原因，何馨朝没有评上职称，但他的学生则说何老师是最受他们尊重与爱戴的好老师、好父亲。在他们记忆中，几十年来何馨朝从来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了足球事业，他还在国内最早成立了少年女子足球队。他的足球运动战术“一三二三一”当年曾为福州九中、福州市足球队赢得令人难忘的胜利。难怪1959年在上海举办的华东足球联赛时，福建省体委主任特别邀请写了出色的足球训练论文的何馨朝老师参加，并配合省足球队教练在比赛中试用。

　　1987年，65岁的何馨朝光荣退休了，但他依然没有忘记省里的足球事业。他说他年事已高，身体渐弱，不能驰骋沙场，也无法执教于球队了，但希望能用图像和文字留下母校绿草如茵的球场回忆，给后人一些启迪和思考。他以球会友，奔走于国内外同窗好友和众多的师生之间，收集九中不寻常的足球史加以编纂，他要为福建足球队的振兴摇旗呐喊，为中国足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