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宗
我原藉四川雅安,出生于四川成都。1945年4月14日,我于黄埔军校第十九期毕业,后分配至国民党军陆军第十三军。当时,抗日战争已由防御转为反攻阶段,我随部队进军广西金城江、河池、柳州一线反击日寇。时至1945年底,国共和谈破裂,三年内战开始。1947年初,我自动离开了部队来到北京(当时叫北平),经人介绍至旧北平市政府卫生局工作,直至1948年北平解放。1949年2月,我被新组建的北平市人民政府卫生局留用,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宣告成立。
在即将迎来新中国成立60周年之际,我应《黄埔》杂志之约,说说自己耳闻目睹的北京60年来的变迁。
拿我居住工作活动过的北京市宣武区白纸坊地区来说,在解放前,白纸坊一带大部分是做豆纸(卫生纸)的手工业作坊,还有几家熟羊皮作坊,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住户散落星星点点,除了菜园之外就是坟地。这里造纸的作坊都有一个俗称“麻坑”的污水坑,夏天蚊蝇滋生、气味熏人,冬天是孩子们玩“冰出溜”游戏的地方,这就是人称贫民窟的白纸坊。在上世纪四十年代,不要说白纸坊这样的地方没有一条像样的马路,全北京(北平)也就只有几条主要干线是柏油路,小街巷、胡同都是土路或石碴路,“无风三尺土,下雨一街泥”就是那时北京城街道的真实写照。出门的交通工具只是东单、东四、西四、西单环路有几辆公共汽车和前门的有轨电车(铛铛车),其余满街跑的都是人力车,搬运货物是用人或牲畜拉的排子车或大车。到解放初期虽有了自来水,但远没普及,用户用水都要先到水房买“水牌子”,然后由水房伙计用独轮车挨家送水。公共厕所也很少,而且是只有男厕没有女厕,主要由掏粪工背着木桶到各家各户收粪便。普通百姓住的地方很是糟糕,一般都住大杂院里的由碎砖头盖起来的房屋,既住人又放杂物,吃喝拉撒在一起,少的几户一院,多的一院达几十户,老百姓称为“杂院”或“大杂院”。
解放后的宣武区白纸坊地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改革开放30年来,真正是旧貌换新颜。过去的豆纸作坊以及菜地、坟场、土路早就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四通八达宽阔整洁的柏油马路,路上车水马龙,路两侧绿树成荫,草坪上鲜花朵朵。老百姓生活方便,到处都有超市、商场,看一般病有社区医院,要是有急病拨120或999,急救车三、五分钟就到。这里的休闲处所也很多,有闻名遐迩的红楼大观园,街心花园更是数不胜数。
现而今,我和昔日的邻居们都已有了新家,虽然距离有远有近,面积也有大有小,但都安居乐业。那天,我去一个姓张的老街坊家串门,看到出门迎接我的老张穿着时髦的唐装,不禁想起有人形容建国60年来国人的衣着变化:当年是清一色的蓝色中山装,现在是五彩缤纷的中、西新时尚服装穿在普通人的身上。老张家原来只有一间房,不到10平方米,现在可不同了,室内装修得很现代化,用老张的话说:他也拥有自己的“不动产”。那天中午,老张家四大碟、八大碗的摆了一桌招待我,他说:“这都是绿色食品,有营养,能保健”。临别时,老张叫儿子用私家车把我送回家。我不禁浮想联翩,今天老百姓的生活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哪!
我去黄埔同学老孙家看望,老孙谈起他家的开心事:“我的第三代是五个女孩,人称‘五朵金花’,五个孩子小时候常自编自演一些文娱小节目,给我们晚年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而今,‘五朵金花’均已长大成人,而且都获得了学士学位,其中三人还取得了硕士学位。我的外孙女李凌现在香港无线电视台担任新闻主播,奥运期间与中央四台国际频道合作播报‘中国奥运’香港部分。这是对奥运的贡献,使我感到欣慰。我家最小的一朵金花——菲菲,最近从美国学成归来,立即被美国一家公司驻京办事处录取担任商务助理。至此我家的‘五朵金花’全部都找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为祖国社会主义事业贡献自己的青春。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现在,在北京居住的孩子,也都常回家看看,在香港的孩子,一回到北京就会来看我们;前两年还邀请我和老伴上香港、澳门旅游,我老伴和我的姑娘还去了一趟新加坡。这都是可以说是晚年的幸福,幸福的晚年。”
至于说到我自己家,这60年的变化也很大。就拿住房来说,我和老伴有自己的楼房居室,子女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家,都住上现代化安全、卫生设施齐全的房子,甚至我的第三代也都有自己的新房,再也不是每人住处不足2平方米,20多家共用一个水龙头,出屋得走五、六十米上厕所、倒污水的日子了。
短短六十年,弹指一挥间,我们身边发生太多太大的变化,住房更宜居,穿衣讲时尚,饮食多元化,出行更便利,百姓的生活,和谐幸福美满处处可见。我深深相信,我们祖国未来的前景必定是繁华似锦,光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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