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蒋纬国舅舅扫墓

万郁文

　　转眼，思念故人的清明节又来到眼前。2006年9月24日，我和妹妹到台湾给蒋纬国舅舅扫墓（我的母亲是戴季陶的亲侄女,因蒋纬国和戴季陶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们称蒋纬国为舅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我们一到台北，就去拜访台湾原“立法委员”冯沪祥，他和纬国是好朋友。纬国的儿子孝刚当时在美国，不在台湾。冯沪祥当即请他的秘书安排车辆约定时间陪我们到五指山“国军示范公墓”扫墓。我和妹妹在陈小姐和王小姐的陪同下，前往“国军示范公墓”。王小姐开车，陈小姐作“导航”，车出台北市哪个方向，上哪条公路，从哪里上山，陈小姐都做了很详细的标示。在陈小姐的指导下，我们没有走一点弯路，直奔公墓。在上山的途中，下起了小雨，雨幕中，我们看见山路两旁每隔500米就有高大的标牌，上面是斗大的蓝色字体，我记得有“青山处处埋忠骨”等词句。路的两旁标示着士兵区、士官区、士官长区、尉官区、中少校区、上校区等，其中各级还分一区、二区等。比如“少校一区、少校二区”。每个区域非常整洁和规范，墓碑很矮，都是西式葬法，看上去是一片草地。我们的车子沿山盘旋而上，这时雨越下越大，水雾将山脉笼罩，我们的车子小心翼翼地顺着五指山的水泥路缓缓前行，朦胧的景致中我们来到了公墓管理处，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见我们在大雨中到来，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管理处是一个很大的厅，正面墙体上挂着一幅幅将军级别故人的大照片，我们先在蒋纬国的照片下照了像，告诉小伙我们要为二级上将蒋纬国扫墓。小伙拿出登记册，翻阅到纬国所在的区域，他得知我和我妹来自大陆，自告奋勇带我们上去。我们一同冒雨上车，由小伙带路。车上，他告诉我们，他姓魏，不是这里的公墓管理员，而是一位现役军人，父亲也是一位军人，自己对军人非常有感情，常在节假日，开车来这里做义工，为“已经休息”的先辈们服务。说着话，我们的车子盘旋到了山顶。我们正在想这么大的雨都没法拍照，奇怪的是，雨突然小了，我们下了车，顺着阶梯往上走时，雨完全停了，即刻乌云散去，广阔的天空一片明净。大概上了十来级阶梯，我们来到了纬国舅舅的墓地。墓地成正方形，四周是苍翠的松柏环抱，墓地前半部的地面是由褐色的石头成方块形铺成，中部安放着用灰色大理石做边、黑色大理石为主体的西式墓碑，墓碑成微斜面，上面刻着“陆军二级上将蒋纬国暨夫人石静宜之墓”。

　　我们站在墓地举目远望，天高云淡，对面下方是山峦起伏，墓地四周是苍松翠柏，真是一片开阔的好地方。我和我妹跪在墓前，向安息在这里的舅舅、舅妈磕头致哀。近六十年的分离，父亲母亲最大的遗愿是和分离的亲人团圆。这一愿望，他们健在的时候没有实现，现在我们带着上辈人的遗憾，实现了他们生前没有实现的愿望。我们在墓前，沉痛地告诉纬国舅舅，您时常牵挂的远方的外甥女来看您来了，您的信件和照片我们都好好的保留着，我们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做正直的人。又告诉父母，我们终于完成了您们的愿望，到台湾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纬国舅舅。

　　下山时，我们与热心的魏先生告别，和陈小姐、王小姐回到了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