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燕
物换星移,转眼我们将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60华诞。抚今追昔,60个春秋,我们伟大的祖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阳春三月的一天,笔者走进了黄埔军校同学会理事、十六期炮科毕业生田申老先生的家,听他讲述他和开国大典的故事。
平津战役结束后,人民解放军把从华北各地缴获的坦克、装甲车,连同原来的驾驶和修理人才集中起来,加上从华东来的一个营,编成了共有三个营三千多人的华北战车团。由于田申在印缅参战期间参加过为期三个月的美式战车训练班,因此他从炮兵团调到战车团任副团长。华北战车团刚组建不久,就接到指示和东北战车师共同参加开国大典的阅兵分列式。这让作为华北战车团代团长的田申和团政委贾林野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时任开国大典总指挥的聂荣臻对他们的要求是四辆坦克一排,前后对正,左右对齐,以严整的队形通过天安门东西三座门之间的广场,接受党中央的检阅,这期间绝对不能熄火,只要顺利通过了西华门就算完成了任务。要求听起来很简单,但田申他们心里清楚任务很艰巨。坦克都是从各个战场缴获来的,日式的多,美式的少,经过激战后已基本上处于残缺不全、正常运转困难的状态。因此,维修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第一道难关。又由于缺乏通讯工具(当时战车内的通话器已全部毁坏),并且检阅时规定除少数指挥员外,其余战车都要盖上顶盖,车长和驾驶员只能凭潜望镜在车内观察,因此,保持战车的纵横整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任务紧迫又艰巨,面对破破烂烂的“老爷坦克”,田申他们赶紧组织修理力量。但一辆坦克有上万个零件,日式的、美式的各种型号千差万别,而大家基本上只懂美式坦克,因此,光靠大家平时积累的修理经验实难对付。不靠天不靠地,田申他们硬是凭着军人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带着修理连的同志从拆装坦克开始,全面掌握坦克每一个零部件的位置和用途。没有图纸,他们就比对没有拆的坦克一遍一遍地练习,零配件不全,他们就拆东墙补西墙。就是通过这种反复拆装的“笨办法”,修理连的同志个个都成了“坦克通”,为后来的集中训练提供了有效技术保障。
接着,田申他们又马不停蹄地挑选了最优秀的指挥员、驾驶员和修理员,带着赶修出来的几十辆坦克和装甲车来到北京西郊的荒地里(现在的五棵松一带),开始了三个月艰苦集训。没有通讯工具,如何在马达轰鸣声中指挥战车团操练,让田申他们陷入困境。经过反复思索和研究,他们摸索出一套属于他们战车团特有的手势语。战车里铜墙铁壁四面合围,冬天有如冰窟窿,夏天有如大蒸笼。八九月份是北京最热的时候,也是一年中“桑拿天”最多的时候。但大家的热情毫不逊色于当时的天气,披星戴月,战车隆隆,宽阔的训练场地扬起漫天黄尘。三个月的苦练,驾驶员之间形成了默契。
开国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战车团的同志们个个跃跃欲试。为了保障万无一失,9月末,田申他们又利用两个晚上来到天安门进行现场演练,由于从东单出发到东三座门后,只有三个门洞,只能过三辆车,第四辆车要从三座门以南绕行,再加入行列保持队形,为此,他们又马不停蹄地一遍遍练习,直到非常熟练为止。
10月1日拂晓,田申他们驾驶着喷上伪装漆、军徽和编码的战车,经复兴门到东单待命。下午三时,盛大而隆重的开国大典开始,礼炮齐鸣,全场沸腾,随着毛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一声宣布,阅兵开始了,约3点30分,战车发动按预定队形开始进入天安门。
回想当年的场景,田老突然挺直了身子,很兴奋地说道:“当时很激动啊,当我们通过天安门接受毛主席和中央领导的检阅时,刚好和天上的飞机同步,场面非常壮观,军威雄伟。但也捏着一把汗,生怕战车抛锚,不能完成任务。后来还真出问题了,刚过西华门时,有一辆坦克不走,抛锚了,还好那时已经完成了任务。”说到这,田老发出了军人特有的爽朗笑声,“那时候,我就坚信,有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领导,有千千万万劳动人民的支持,不久的将来,我们将驾驶我国自己制造的装甲车参加国庆阅兵仪式。这也是我当时最大的心愿。”
田老还告诉笔者,由于他后来离开部队,参与建设坦克学校去了,没有实现驾驶国产装甲车参加国庆大典的心愿,但我国拥有自己制造的装甲车的梦10年后变成了现实。1959年9月,中国装甲兵装备了国产第一代坦克,命名为1959式中型坦克,简称59式中型坦克。从此,装甲兵的武器装备走上了国产化发展道路。如今,我们的装甲兵主战装备体系已逐步实现了由一代向二代、三代的跨越,发展了以轮式机械化部队、两栖机械化部队、空降机械化部队为主要代表的轻型装甲机械化部队和信息化水平较高的数字化装甲兵部队。铁流滚滚震四方,祖国60华诞,我们的装甲部队将以更加威武雄壮的姿态向世人昭示:他们是维护世界和平、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的铁甲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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