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一功
身经百战,军旅光华
1936年10月15日,在中国工农红军一、二、四方面军胜利大会师前夕,毛泽东主席曾亲笔致函陈伯钧:“伯钧同志:闻你在六军,为红军庆得干才!你的身体好否?同志们都想念的。我们都好,相见之期不远,愿共努力!此致革命的敬礼!”这位被毛主席誉为红军“干才”的传奇人物就是黄埔六期同学、红六军团军团长、开国上将陈伯钧。
陈伯钧原名陈国懋,字少达,号稚勉。1910年11月26日生于四川达县。1923年就读于万县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很早就投身爱国学生运动。1925年他因参与学潮被学校开除,继而于1926年考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第六期学习。1927年8月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独立团团部副官、训练处主任;9月参加秋收起义,任工农革命军第一军一师三团排长;1928年任第一团一营连长;1930年1月任红六军第一纵队参谋长;1932年7月任红十五军军长;参加了中央革命根据地历次反“围剿”。1934年10月率部长征,掩护中央纵队行动;同年12月指挥部队担负中央红军的殿后任务。1935年6月,红一、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地区会合后,于7月调任红四方面军第九军参谋长。1936年2月任红四军参谋长,同年7月调任红二方面军第六军团军团长。
抗日战争爆发后,陈伯钧任八路军第一二○师三五九旅旅长。1938年6月任抗日军政大学训练部部长。同年12月任抗大第二分校校长,率领干部、学员挺进敌后的河北陈庄、神南地区,在参与指挥反日伪军“扫荡”的同时,坚持办学。1941年底,军政大学分为军事学院和政治学院后,他任军事学院副教育长。1946年在军事调处执行部热河执行小组任中共方面代表;同年8月任东北军政大学教育长。1948年9月任东北野战军第一兵团副司令员。1949年3月任第四野战军十二兵团第一副司令员兼四十五军军长。参加过辽沈、平津、衡宝、广西诸役。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陈伯钧任湖南军区副司令员,指挥部队平定湘西匪患后,协助刘伯承组建军事学院。1950年12月任南京军事学院训练部副部长。1952年任副教育长兼学术研究部部长、教育长,1955年任副院长。同年被授予上将军衔。1962年9月任高等军事学院院长。1974年2月6日于北京逝世。
中央红军长征的“铁屁股”
早在1932年中央苏区反“围剿”战斗中,22岁的陈伯钧就担任了红十五军军长。1933年8月,由于对反“围剿”中红军最高领导层“左”倾错误指导的不满,他曾上书红军总部陈述自己的意见,遭到“左”倾路线的批判,10月初被降职为十三师师长。陈伯钧不计个人荣辱,率领红十三师六千官兵连续打了十余场胜仗,被军委命名为红军主力“坚师”。毛泽东闻此消息,不禁赞叹:“十三师万岁!”
1934年10月18日,身患疟疾的红十三师师长陈伯钧率部队从兴国出发,开始长征。10月底,陈伯钧指挥十三师负责掩护中央纵队行动,击溃沿途围追之敌。红军突破敌人第三道封锁线时,各路敌军开始向湘南地区开进。11月25日,党中央和军委为突破敌人第四道封锁线,冲出敌军的重围,发出强渡湘江的命令。按照军委的命令,红五军团将扼守蒋家岭、永安关、雷口关地域,迟滞追击之敌,掩护后续部队通过。陈伯钧奉命指挥十三师阻止西来之敌,很好地完成了掩护红八军团渡江的任务。而此时,担任后卫的十三师收容的掉队人员比全师人数大两倍,使得部队的行动相当困难,但陈伯钧沉着指挥,终于在12月1日率全部人员渡过湘江,经过连续作战,胜利到达贵州境内。
刘伯承元帅后来评价:“十三师是我最放心的师!”当时任一军团政委的聂荣臻元帅,1972年在北戴河疗养时曾深情地对陈伯钧说:“要不是你的十三师在湘江战役与敌苦战一整天,我们前面的部队没那么顺利渡江,早不知是什么结局了。”
血战湘江后,由于部队严重减员,军委电令撤销八军团建制,并入五军团,把五军团、八军团和十三师的三个指挥机关合编为一,陈伯钧复调五军团接替刘伯承任军团参谋长。
1935年遵义会议期间,陈伯钧因腿伤复发在遵义开刀做手术。会后正值红军三渡赤水到茅台,因前线战事紧急,陈伯钧伤未痊愈就奉命重返五军团,与军团长董振堂、政委李卓然共同率领五军团掩护全军在太平渡之间四渡赤水,又掩护大军南渡乌江。乌江战役中,陈伯钧亲自指挥五军团殿后部队同敌人整整打了七个小时阻击战,才将追敌击溃。在长征中,五军团一直担当全军后卫,沿途抗击追敌,掩护中央红军北上,浴血奋战,功勋卓著,陈伯钧及所部也因此有了红军“铁屁股”之称。
百折不挠的红军“干才”
陈伯钧将军一生经历多次磨难,但他百折不挠,逢战愈勇,屡建功勋,被誉为人民军队中不可多得的“干才”。他对革命事业始终充满必胜信心,是个天生的乐天派。纵观陈伯钧的人生经历,他实干、苦干,忠诚坚贞,终得锻造成难得之将才。
陈伯钧自幼追随革命,在大革命失败的关键时刻,于1927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随后参加了秋收起义。从此在毛泽东直接指挥下,由排长、连长干起,一步步成长为红军的高级指挥员。红军长征途经四川时,有一个最富戏剧性的情节:陈伯钧带着红军后卫部队边打边退,而他在川军中一个当国民党将领的哥哥领着川军在后面紧追。两军交兵,兄弟两人因为各自信仰不同兵戎相见,私情丝毫未能动摇陈伯钧坚定的革命理想信念。
陈伯钧是军内知名的高级知识分子,连毛泽东也深知他的才华。1937年10月,陈伯钧在中共中央党校学习期间,曾在毛泽东指导下,撰写了《论抗日游击战争的基本战术——袭击》一文,发表在《解放》杂志上。在抗大的初期,毛泽东曾亲自讲授《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课,此后,毛泽东因工作繁忙,无法再来,接替他上这门课的就是陈伯钧。他的战略学课程算得上抗大的招牌课。他会写作,能演说。在抗大一次演讲两三个钟头是常事,最长的一次,他一天内讲了八小时,“差不多已近声嘶力竭,仍愈讲愈有劲”。而他的演讲和教学,口碑很好。无论是在军校还是作战部队,都受到所在单位的学员和指战员的欢迎,其他单位也常请他去讲课。
写日记,是陈伯钧在长期革命战争年代养成的良好习惯。在红军长征的两年征程中,陈伯钧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驻地休整,除了生重病的1935年底、1936年初两个月采取几天集中写一篇外,都一天不落的坚持记日记,有时作战紧张实在没有空隙就过后补写。这部日记真实地记载了那段战争岁月的点点滴滴,从每日行军的里数,到历次难忘的战斗;从身经百战的记录,到马背攻读的心得体会;从蒙冤受屈的抑郁心志,到庆祝胜利的欢快时刻,无不行云流水般地舒展于他的笔端。他为后人留下了一部颇为完整的红军长征日记,成为记录我党我军革命精神和光荣传统的一部信史。也正是依据自己的日记,陈伯钧到达陕北后,在红军大学为我党我军绘制了第一幅较为精确的红军长征路线图。2002年,《陈伯钧日记·文选》正式出版,成为一部珍贵的历史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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