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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动荡 四老帅分析国际风云 最后嘱托 周恩来心系台湾问题

日期:2012-05-01 10:45 来源:《黄埔杂志》 作者: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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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中苏交恶,中美关系发生微妙变化,毛泽东深谋远虑,推开中美关系大门。中美关系的改善,使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进一步提高,使世界的战略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也使两岸关系出现了改变的契机。周恩来关心台湾问题,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四老帅分析时局  

  毛泽东深谋远虑

  

  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交接之际,中国的国际环境进一步恶化。1969年1月20日,尼克松就任美国总统,中美关系不但毫无松动,且又雪上加霜。与此同时,中苏关系也更加恶化。重要标志之一,就是苏联挑起的“珍宝岛事件”。

  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开始考虑调整对外战略。毛泽东要陈毅、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四位元帅研究国际问题,由陈毅负责,提出书面看法。

  此时,叶剑英72岁,聂荣臻70岁,陈毅和徐向前都是68岁。

  按照毛泽东的意图,周恩来进行了周到的安排。他指示外交部和其他外事部门将涉外文电及时分送四位老帅,时间由老帅们自行支配,可以抽空看看有关国际问题的材料,再由陈毅主持,每月讨论两三次。

  之后,根据周恩来的意见,外交部选派熊向晖、姚广二人参加“国际问题研究小组”,协助四位老帅进行工作。

  接受任务后的四老帅立即着手研究国际形势,他们从错综复杂的材料中,分析推断出与当时的主流观点截然相反的结论——美、苏单独或联合发动大规模侵华战争的可能性都不大。

  6月7日下午3时半,四位老帅在中南海武成殿开会。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发言,没有稿子,没有提纲,侃侃而谈,高瞻远瞩,语言生动,条理分明,显然事先都做了认真准备。虽然他们的年龄都不小了,但他们精神都很好,连续讨论3个半小时,中间不曾休息。

  此后每次开会,他们都提前几分钟到达。讨论的次数也超过了预先计划的次数,有时星期天也开会讨论。

  从6月7日至7月11日,他们进行了6次共19小时的讨论,并写出了第一份书面报告,由陈毅定稿,上报总理。关于中、美、苏三大力量之间的斗争,报告认为,国际上两大阶级的对抗,集中地表现为中、美、苏三大力量之间的斗争。这既不同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的“七强”并立,也不同于战后初期美苏对峙。对反华的看法,报告认为,在可以预见的时期内,美帝、苏修单独或联合发动大规模侵华战争的可能性都还不大。中苏矛盾大于中美矛盾,美苏矛盾大于中苏矛盾。对美、苏矛盾的分析,报告指出,美帝、苏修都在布局。苏修要向西欧伸手,美帝要向东欧插足。双方针锋相对,都要争夺对方的东西。真正的、现实的利害矛盾还是在它们之间。它们的斗争是经常的、尖锐的。报告勾画出刚刚形成并在后来延续了10余年的国际战略格局,为打开中美关系提供了依据。

  从7月29日至9月16日,四位老帅对相继发生的重大新情况又进行了10次共29个半小时的讨论。写出了《对目前局势的看法》,由陈毅定稿,9月17日报送周恩来。

  四位老帅在《对目前局势的看法》中首先指出:“国际阶级斗争错综复杂,中心是中、美、苏三大力量的斗争。目前压倒一切的问题是苏修会不会大举进攻我国。正当苏修剑拔弩张,美帝推波助澜,我国加紧备战的时候,柯西金突然绕道来京,向我表示希望缓和边境局势,改善两国关系。其意何居,值得研究。”然后,他们提出以下几点:

  一、“苏修确有发动侵华战争的打算。”“苏修的战略目标是同美帝重新瓜分世界。它妄想把我国纳入其社会帝国主义的版图。”“最近苏修变本加厉地制造反华战争舆论,公然对我进行核威胁,阴谋对我核设施发动突然袭击”,表明“苏修领导集团中的一批冒险分子,想乘我国‘文化大革命’尚未结束,核武器尚在发展,越南战争尚未停止时,依靠导弹和‘乌龟壳’,对我打一场速战速决的战争,幻想把我搞垮,消除其心腹大患”。

  二、“苏修虽有发动侵华战争的打算,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军事部署,但它下不了政治决心。”因“对华战争的决策,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美帝的态度。迄今美帝的态度不但未能使它放心,而且成为它最大的战略顾虑”。美帝“绝不愿苏修在中苏战争中取胜,建立资源、人力超过美帝的大帝国”,“美帝多次表示要同中国改善关系,这在尼克松访问亚洲前后达到高潮”。苏修“深怕我国联合美帝对付它。7月26日尼克松出访亚洲的第一天,苏修迫不及待地向我方交出其部长会议给我国政府的声明,充分表现了苏修惶惑不安的心情”。“它对中、美可能联合的担心,增加了它大举进攻我国的顾虑”。文中还列举了其他“种种因素”,判定“苏修不敢挑起反华大战”。

  三、“柯西金的北京之行”,是“基于反革命实用主义的需要,试图改变对我国的战争边缘政策,打出和谈旗帜,借此摆脱内外困境”,并“探询我方意图,作为苏修决策的依据。”“估计苏修可能同我谈判,要我基本上按照它的主张暂维持边界现状或解决划界问题;在继续反华的同时,缓和并改变同我国的国家关系,以便争取时机,堵塞国内漏洞,稳定东欧形势,巩固和扩展在中东及在亚洲等处的阵地;特别是想利用对我国的反革命两手政策,在同美帝的争夺中,增加一点资本,求得一些主动”。

  四、“周总理会见柯西金的消息,轰动了全世界,使美帝、苏修和各国反动派的战略思想发生混乱。”“我们坚持打倒美帝、苏修,柯西金反而亲来北京讲和,尼克松反而急于同我们对话,这都是中国的伟大胜利。”“在中、美、苏三大力量的斗争中,美对中、苏,苏对中、美,要加以运用,谋取它们最大的战略利益。”而我们“对美、苏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也包括用谈判方式进行斗争。原则上坚定,策略上灵活”。“苏修要求恢复大使级会谈,我也可以选择有利时机给予答复。这种战术上的行动,可能收到战略上的效果。”

  作为新中国外交部的第二任部长,陈毅一直在思考如何打破中美长期以来的僵局。在这个报告定稿后,陈毅提出他对打开中美关系大门的设想。

  陈毅说,这个报告,主要是分析柯西金来华意图和苏修会不会大举进攻我国的问题,对恢复华沙中美大使级会谈没有多讲,只从战略意义上点了一笔。关于打开中美关系,我考虑了很久。华沙会谈谈了十几年,毫无结果,现在即使恢复,也不会有什么突破。我查了资料:1955年10月27日,我们提议举行中美外长会议,协调解决缓和与消除台湾地区紧张局势问题。1956年1月18日和24日,我外交部发言人两次发表声明,指出中美大使级会谈已经证明不能解决像缓和、消除台湾地区紧张局势这样重大的实质问题,必须举行中美外长会议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切实可行的途径。这一重大建议被美国拒绝。现在情况发生变化,尼克松出于对付苏修的战略考虑,急于拉中国。

  陈毅接着说,我们要从战略上利用美苏矛盾,有必要打开中美关系,为此必须采取相应的策略。我有一些“不合常规”的想法:

  一、在华沙会谈恢复时,我们主动重新提出举行中美部长级或更高级的会谈,协商解决中美之间的根本性问题和有关问题。我们只提会谈的级别和讨论的题目,不以美国接受我们的主张为前提。我估计美会乐于接受。如果我们不提,我估计美国也会向我们提出类似的建议。如果这样,我们应该接受;

  二、只要举行高级会谈,本身就是一个战略行动。我们不提先决条件,并不是说我们在台湾问题上改变立场。台湾问题可以在高级会谈中逐步谋求解决,还可以商谈其他带战略性的问题,这不是大使级会谈所能做到的;

  三、恢复华沙会谈不必使用波兰政府提供的场所,可以在中国大使馆里谈,以利保密。

  陈毅决定将这些“不合常规”的设想向总理口头汇报。

  以后的事态发展,正如四位老帅的判断,苏中战争并未发生,边界冲突也未继续,两国关系有所缓和,而尼克松则更加急于与中国改善关系。

  此后不久,中共中央做出两项决策:允许在柬埔寨逗留的曼斯菲尔德来华;同意重开中美大使级会谈。

  这两项决策在当时世界上虽未引起轰动效应,但却预示了毛泽东新的重大战略步骤的出台。经过深思熟虑与慎重的外交接触,毛泽东断然决定打开中美关系大门。

  1971年7月9日至11日,尼克松派他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秘密来京。7月16日,双方同时发表公告,宣布周恩来总理代表中国政府“邀请尼克松总统于1972年5月以前的适当时间访问中国”,“中美两国领导人的会晤,是为了谋求两国关系正常化,并就双方关心的问题交换意见”。

  打开中美关系具有重大意义。它缓和了中国在国家安全问题上所面临的极度紧张形势,使中国摆脱了长期的孤立状态,重新走上广阔的世界舞台。它将中国的对外方针建立在世界发展的现实基础之上。

  实践证明,四位老帅1969年对国际形势的判断是正确的。

  正如叶剑英后来所说,当时九大政治报告刚发表,主席指定我们研究国际形势,我们很不理解,总理作了指示,我们才明白主席的深意。我们共同提出了书面看法,陈毅向总理口头汇报了他对打开中美关系的设想。这些看法和设想事关重大。美国长期敌视中国,苏联又不断挑起边界冲突,国际斗争错综复杂,主席在慎重考虑、反复观察之后才做出决定,这些决定是不容易的。

  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打开了中美20年隔阂的坚冰,同时也给未来的两岸关系带来了变化契机。

  

  周恩来最后嘱托,心系台湾问题

  

  周恩来总理在50年代中期曾说:“我们久经忧患的伟大民族,一定能够依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实现祖国的完全统一”。基于这一信念,他始终把争取台湾同胞的工作放在重要地位,呕心沥血,直至生命垂危之际。

  1975年是多事之秋,蒋介石去世,蒋经国上台。大陆如何了解和看待蒋经国?如何把握好两岸关系?这关系到祖国统一大业,绝不可掉以轻心。应该说,周恩来对蒋经国的了解远不如对蒋介石的了解,而对自称是蒋经国“嫡系”的蔡省三就更知之甚少了。

  蔡省三自从决定长期留居香港,便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1975年冬,经蔡省三申请,并得到中央统战部的帮忙,其已离婚、失散的妻子曹云霞被找到,并来到香港与他团聚。妻子靠从江西农村一位长者那里学来的医术在香港开了一家诊所;蔡省三则为谋生而从事写作。他每天为香港《新报》特辟的《蔡省三专栏》写时事评述,每天800字左右,开了香港报业的先河。《蔡省三专栏》每天同时在香港、台北、美国三藩市和澳大利亚等四个地方见报。期间,蔡省三还同妻子先后用本名或笔名出版了《蒋经国与苏联》、《中共释俘的来龙去脉》、《赣南忆旧录》、《蒋经国系史话》等等。

  蔡省三的文章,病危中的周恩来不可能都能读到,但香港《七十年代》月刊1975年9月号刊载的《访蒋经国旧部蔡省三》(新华社《参考资料》连载4期),病危中的周恩来每期必读。文中,蔡省三凭着对蒋经国先生的了解和理解,判断蒋经国上台后“三不会”:

  一、不会出卖台湾,向外国卖身求荣;

  二、不会投降大陆;

  三、不会把台湾搞乱,而能有一番作为。

  蔡省三在香港发表的一些言论,引起了病痛中的周恩来的极大兴趣。

  1975年9月4日,病重中的周恩来总理看了蔡省三的访谈内容很重视,他用颤抖的手在新华社编印的《参考资料》转载的香港《七十年代》月刊9月号刊载的《访蒋经国旧部蔡省三》一文旁边批示:

  请罗青长、家栋对蔡省三的4篇评论的真实情况进行分析,最好找王昆仑、于右任的女婿屈武等人,弄清真相,以便××(两字模糊)。周恩来,九月四日,托、托、托。

  这是周恩来就台湾问题的最后批示。

  1975年12月20日早晨,生命垂危的周恩来迫切提出要见罗青长。

  罗青长等到中午时,周恩来苏醒过来。周恩来忍受着巨大痛苦,凝聚起体内的最后一点精力,顽强地支撑着,听罗青长汇报台湾的有关情况。总理在询问了台湾的近况和在台湾的老朋友后一再嘱咐:“不要忘记台湾的老朋友……”遂再次陷入昏迷。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去世。1月12日至14日,总理的骨灰安放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供各界人士吊唁。14日晚,在蒙蒙的夜色中,邓颖超在总理生前党支部成员的陪伴下,将总理的骨灰盒移往人民大会堂台湾厅,暂时存放。邓颖超不愧是周总理相濡以沫的知己,她知道总理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台湾问题,她想让总理再在这里歇歇脚。最后,根据周恩来生前遗愿,不留骨灰,全部撒向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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