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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黄埔路

日期:2016-09-01 15:01 来源:《黄埔》杂志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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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浙江省黄埔军校同学会副会长楼吉康

  

  宁波黄埔军校同学会楼吉康会长是一个为人谦和的长者。

  2016年5月5日,我们有幸在他的办公室(宁波黄埔军校同学会所在地)访问了这位阅历丰富的老人。以下就是楼吉康老人为我们讲述的他的故事,以及他幸福的晚年生活。

  报考黄埔军校

  我是诸暨霞度村人,那是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村落。在乡里,我们楼姓村民是一个大家族,而今,虽说在村里我已经没有什么直系亲戚了,但是,老宅犹存,风韵不减。

  父亲早年在绍兴读过私塾,有7个儿子、两个女儿,我排行老二。

  1921年11月,我就出生在这个村子里,后来,到草塔镇的智胜小学读完高小,考进萧山湘湖师范学校。

  可是,只读了一年多书,抗日战争爆发了,兵荒马乱之际,校方只是匆忙发了一个布告,通知大家,学校奉命迁往浙西的松阳县。于是,我与另外两个同学(魏胜鹤、金松标)结伴赶到松阳。虽说当年时局动荡不安,不过,湘师仍在松阳县的碧湖之畔复课了。

  此时,日军步步紧逼,炮火不断向内地蔓延。和平宁静的家园被战火焚毁,百姓流离失所,疮痍满目,全国民情鼎沸,抗日救亡之声响彻云霄。同学们纷纷投笔从戎,杀敌报国。

  我们听说福建那边正在招收新兵,于是,我与两名同学离开了湘湖师范,先步行到丽水,坐汽车翻过仙霞岭,几经周折,十余天后到达福建的南平。然后,搭船顺水而下,到了省会福州。

  在福州,我参了军,编入84师。随着日军的大举入侵,福州也危在旦夕,日本飞机时时来袭,市面上人心惶惶,处处风声鹤唳。

  1940年秋,我报考了陆官军官学校三分校(被编入黄埔18期)。到校后,我先编在“入伍生团”。接着,学员们到南平报到,被派到江西铅山县继续学习。

  1942年春,三分校又迁到瑞金。在军校期间,我们接受了各种严格训练。军校训练可说是一丝不苟,理论科目有步、骑、炮、工、辎、射击学、坑道工程等,学校考试严格。学生不仅掌握了各种军事技能,也磨练了意志。

  1944年军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在49军,成为一名见习排长。

  那些日子,我所在部队在浙赣线一带布防,我们在衢州、金华、江山一线与日军有过多次殊死搏斗。我从见习排长、少尉排长做起,一直到中尉排长、连长。

  战场上,官兵冒着枪林弹雨,出生入死。当年的战斗情景在我脑海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残酷记忆,爆炸的轰鸣、子弹的呼啸,几天前还是生龙活虎的战友,转眼之间就不在了,生与死,仅一步之遥……

  1945年8月,日军投降,官兵欣喜若狂,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胜利。我所在的部队(48军)属于第三战区,汤恩伯成为受降官。

  我们从江西出发,顺浙赣铁路北上,接受日军的投降。部队经过杭州到湖州,再到丹阳,在那里,我军接受日本独立步兵161旅的投降。

  每到一个地方,只见老百姓欢天喜地,全城游行,万人空巷。

  经过八年的浴血奋战,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生活。每当我回忆起那些日子,总让我激动万分!

  接着,我以上尉军衔离开了原部队,编入12军官总队。

  开始时,我们在杭州临平一带驻扎,成为“编余军官”。不久,我被调派到东北地区。随着国民党部队在内战中节节败退,我随同部队撤退到舟山岛。

  当时,我看到国民党政权的腐败无能,蒋介石的专制独裁统治,以及全国人民欢欣鼓舞迎接新政权到来的热情。我们也了解到,共产党对于起义、投诚人员既往不咎的政策。

  1949年底,我和6个战友离开了已经准备撤守舟山诸岛,等待渡海到台湾去的国民党部队,回到了宁波。

  50年代后的经历

  在宁波,我成为翰香小学的一名教师。后来,我调到宁波师范学院教书。那些年,学校的地理、体育等课,我都教。

  不久,我与一位翰香小学的同事结婚了。

  尽管在50年代的“镇反、肃反”运动中,我已经将解放前在黄埔军校、国民党部队中的一切经历向组织上交代得一清二楚。不过,到了1957年“反右”运动时,我仍被戴上“右派”帽子。之后,全市“右派”集中到梅山盐场去筑海塘,改造思想。曾任宁波中学校长的钱念文也被划为“右派”,大家在一起劳动(改革开放后,钱念文成为市政协的副主席)。在教书时,我的工资是59元一个月,到梅山盐场劳动,发给18元的生活费。那时我已经是两个年幼小孩的父亲了,好在妻子没有问题,孩子就是靠她养大的。

  后来,我到四明山去筑路。后来又去挖防空洞。那些年,我在劳动服务队做事,好在我是黄埔军校毕业,什么测量、筑路、设计,这些简单的技术活早在学校时都学过。

  当年,防空指挥部有一位副总指挥,叫包毅夫,听说我懂得筑路、测量、造防空洞这些专门技术,马上叫我过去,让我当建筑队的总施工。虽说我是一个“双料分子”(既是“历史反革命”,又是“右派分子”),却能指导成千上万的民工筑路、修防空洞,由此,工资也加码到了40多块。

  上世纪60年代,我的儿子还在读小学,我认为学一门手艺对于他以后的人生比较好。于是,我让他去学了一门手艺。孩子很懂事,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当徒工,学木匠活了,竟然学得一身好手艺。时至今日,我仍保存着当年他为我做的几张凳子。

  我的孩子自幼喜欢文学,上世纪80年代,宁波日报社招考记者,他报名参加了考试,成为一名记者。到了90年代,自己创办了一家企业。而今,那家公司已经小有成就了。

   改革开放后恢复名誉

  1978年,我被平反,戴在我头上的两顶大帽子(“历史反革命”与“右派”)一下子全没有了,恢复了我的公民待遇,也恢复了我在“反右”前的工资待遇。由此,领导将我调到重工业局工程队工作。

  当年这个队有400多人,我主要负责全队的技术工作。不久,重工业局调整,更名为机械局。在机械局,我成为生产科的科长,负责建筑这块业务。

  1982年,我年满60岁,退了休。退下来以后,我应聘担任《金三角报》的副总编辑。这是宁波总工会办的企业报。由于工作关系,也让我结识了不少颇有才华的作家、艺术家。我在《金三角报》工作了3年左右,直到这家报停刊为止。

  接下来,我创办了一家书画社,叫做“天云轩书画艺术社”,由我任社长。未久,书画社办了一个学校,称为“天云书画学校”,我担任校长。

  在书画社,我一边做管理工作,一边教习学生书法。我们举办过多次书画展览,其时,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共同切磋书画艺术,交流互动,欣于所遇,情致别饶,令人难以忘怀。

  我自幼喜欢书法与写作,将其作为我一生追求的目标。只是多少年来,人生旅途,跌宕起伏,几多风雨,已经搁笔多年了。在任《金三角报》副总编及创办书画社期间,我终于有机会旧梦重圆。尤其是1997年香港回归前,天云轩书画社举办了一个“庆回归墨宝集萃展览”,邀请了150余位宁波籍知名人士挥毫书写、泼墨作画。由此,我们征集到了160多幅名家的书画作品。2012年,在统战部、黄埔军校同学会的支持下,我们将这些作品印刷成册,正式出版。我希望,它能为这个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增添一点文化色彩!

  书法艺术,我生活的一部分

  改革开放后的30多年来,我的书法技艺长进不少,特别是上世纪90年代开始,我加入宁波黄埔军校同学会,并担任了宁波市第十一至十四届政协委员、宁波市黄埔军校同学会会长,我有了更多机会从事并研习书法,也让我结识了许多志趣相同的朋友。可以说,写作、书法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去年(2015年),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孙中山诞辰纪念之际,全国政协向政协委员征集书画作品。于是,我将自己的几幅得意之作寄了过去,得到了专家学者的好评,对此,我深感荣幸!

  坦率地说,多年以来,我的书法笔墨,只是一些习作。写成以后,只要大家看了喜欢,只要亲朋好友或学生见索,我都会拿来送人。而今,意想不到的是,居然登了大雅之堂!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惊喜,更是一种鼓励,希望我的作品不仅得到专家学者的肯定,更能获得大众的喜爱!

  接待回乡台胞与海外亲友

  宁波地处东南沿海地区,去台湾的抗战老兵不少,尤其是蒋氏老家就在宁波的奉化,还有许多宁波籍的乡亲故友散布全球的各个角落。

  上世纪90年代以后,开放两岸人员的往来,大批甬籍老兵回乡探亲(包括他们在台与海外的亲朋好友),更有许多宁波出去,而今飘散四海的同胞纷纷回乡参访。

  这些人携亲带友,先到北京或杭州等地,然后,回到原籍探访亲朋故友。在家乡的土地上,他们不仅感受到了乡情、亲情、人情,更看到家乡改革开放以后所取得的丰硕成果。

  近年来,到大陆来观光旅游的人更多了,宁波黄埔同学会为此做了不少工作。我们向台胞、侨胞以及身处海外的黄埔同学介绍祖国大陆这些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请他们过来,亲眼看一看,亲身感受一下家乡欣欣向荣的景象、人民安居乐业的生活。

  这些台胞、侨胞回到台湾或侨居地后,将自己在大陆、在家乡的所见所闻传达给台湾及海外的众多亲朋好友,宣传了祖国的新面貌,也宣传了祖国和平统一大业的方针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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