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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二三事------杨岑峰

日期:2010-10-14 13:55 来源:黄埔同学会网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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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77,卢沟桥的炮火震撼了中华大地,在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全国掀起抗日高潮,“工农兵学商一起上战场”,“母亲送儿打东洋,妻子送男上战场”,凸现了全民同仇敌忾,保家卫国的精神。国共两党领导全国人民,艰苦卓绝,苦战了8年,终于19458月彻底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取得抗日战争的全面胜利。

在纪念抗日战争65周年之际,回顾历史,历历在目,中国人民在漫长的艰苦斗争的日子里,以血和泪谱写了一部可歌可泣、壮怀激烈的史诗。在硝烟弥漫生灵涂炭的年代,我耳濡目染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

家破人亡,侵略者欠下血债。

    我的家在皖南芜湖市,位于长江南岸,是南京(国民政府首都)上游的重镇。1938年日寇继“南京大屠杀”之后,把血迹未干的魔爪,伸向了我的家乡。那是一个中国人传统的“除夕”之夜,当人民企盼能度一个灾难中的团圆节日时,孰料,日本兵从水陆两路,(沿长江和无屯公路),向芜湖进犯。俄倾,枪炮声不绝于耳,全城沸沸扬扬乱成一团,大街小巷簇拥着逃命的人群。哪里是安全地带?又逃向何方?人们茫然不知,只有随着人流涌动。

    在茫茫人流中,我父亲领者全家六口人,拟渡过长江以北的巢县,躲避“风声”,孰不知江面上已被日军的炮火封锁得严严实实。

夜,渐渐地深沉。炮,不断地轰鸣。突然几枚炮弹呼啸而来,在轮渡的浮桥边开了“花”。火光划破天空,血水染红了江水,爆炸声、喊叫声、嚎啕声混杂在一起,悲壮凄惨。

纷乱中,人们只顾逃命,在江面的浮桥上,争先恐后地拥挤着,向北岸奔逃,数不清多少人挤落江中,多少人葬身于流弹,凄惨的情景,催人泪下。此时此刻,幸存者咬牙切齿,凝聚满腔仇恨,心底发出了共同誓愿:“血债要用血来偿,我们一定要为无辜的死难同胞报仇。”

进入黄埔走向抗日道路

一些渡江未成的幸存者,与我家一道,转向农村的安全地带,顶着隆冬刺骨的寒风,披星戴月跑到芜湖郊区——西河村避难。这里是新四军防守的地区,那里傍山靠水(青弋江)军民团结亲为一家,拥军爱民蔚然成风;老百姓被组织起来了,放哨锄奸,拥军支前,宣传抗敌……

这里从沦陷区逃来无家可归的人很多,把生命的安全都寄托在抗日军队身上,其中失学的青年学生就有四五十人之多,由新四军指导员讲抗日故事,唱抗日歌曲:“我们在太行山上”、“大刀进行曲”、“游击队之歌”、“救中国”等等。我们学生在新四军抗日救亡激情感召下,迸发出熊熊的抗日烈火。

可惜时间不久,新四军接受新的战斗任务,和乡亲们依依告别了。一支与人民鱼水深情的革命队伍走了,乡亲们都惶惶不安。

新四军走了,但它留给人们的抗日道理、卫国保家的理想,却久久萦绕在我们心头;彷徨、忧患、不知所措。正值一筹莫展的时刻,传来了黄埔军校17期招生的消息,对我们这些流亡学生来说,好像久旱逢雨,喜从天降。我们不约而同地怀着卫国保家驱逐日寇的强烈愿望,投奔了黄埔之路。

30多名流亡学生,兴高采烈地背上行囊,跋山涉水经过两天步行,到达安徽屯溪(黄山山麓,皖南行署所在地)投考了黄埔军校,多数人被录取,我也榜上有名。途径皖南、浙江、江西等省市,二个多月的步行军,腿肿了、脚磨成血泡,没有一个掉队,顺利地到达成都本校。经过甄别考试,我编入172总队,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成为一个抗日战士,我感到自豪和骄傲。

远征缅甸,捍卫祖国

   1949年我从黄埔毕业后,分配到第596师当排长,随部担任昆明防守。日军血染南洋群岛诸国后,又从印度洋登陆,打进了缅甸,企图占领缅甸,攻打我国西南边陲——云南,对中国形成包围之势,进而攻打印度,配合德国在欧洲战场作战。

日本野心勃勃,妄想鲸吞中国,占领世界,引起了世界热爱和平的正义者的愤慨。为了粉碎日寇迷梦,中、美、英等国组成反法西斯联军,共同打击侵犯缅甸之敌,一场世界战争西线战场和捍卫中国边疆的大战打响了。

我国派出了两个远征军赴缅甸作战。第5军(军长杜聿明)编为远征军一路军,下辖3个师:200师(戴安澜),22师(邱清泉),96师及6个直属团(约5.6万人)。美国的陈纳德飞虎队、英国海军陆战队也参加了战斗序列,联合对日作战。

5军到达缅甸后,在同古、平备纳一带布置了战线;200师主攻同古之敌,96师(我所在师)为军预备队,在平备纳附近布防,随时准备接应第一线战斗,并确保主攻部队侧翼安全,防止敌人迂回包围。

我在96286团当排长,第一次出国作战,踌躇满志,受到团、营长的器重,派遣我为团阵地排哨,警卫团阵地安全,密切监视敌情,打击来犯之敌。

我接到命令后,迅速率领50多名战士进入阵地,侦察地形、地势、清除视障、标定火力射向、构筑掩体……严阵以待。

4月中旬的一天拂晓,敌人炮火向我阵地倾泻而来,接着两架敌机低空扫射,炮声隆隆弹片飞溅。敌人在烟幕笼罩下,点点跃进的散兵,沿着我前沿阵地死角,向我阵地逼近。我很自豪,也很高兴,敌人进攻的路线,正是我标定的火力支点。此时我情不自禁地举起了枪,高喊:“打”。机枪、掷弹筒等轻重武器一起向来犯之敌发出最大的威力。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战士们意志高昂,奋勇抵抗,敌人不支,仓皇逃窜。

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我提醒全排战士,提高警惕,防止敌人再犯。战士们迅速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下午一时许,果然,敌机飞来,低空扫射,炸弹在阵地上开了“花”,随后敌兵在炮火的掩护下,向我阵地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第一次战斗结束后,我预料到敌人会重新选择进攻路线。为了有的放矢,我早已作了战场预案,把火力重点布置阵地两侧:掷弹筒、迫击炮(团配备的)封锁死角,构成交叉火力网,狠狠地打击了敌人。战斗十分激烈,是侵略和反侵略的较量。

敌人退了,又进了。倒下去又起来。匍匐与跃前交替向我阵地进犯。我战士全神贯注,猛烈地向来犯之敌开火,仇怒的双眼冒出火花,以百倍的斗志和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终于打退了敌人的二次进攻。

战场上氤氲缭绕,哝哝的火药味刺人眼鼻。副排长小丁受伤了,二排机枪手中弹倒在血泊里,有些战士的军装还在燃烧……我环顾周围,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在战士的脸上流淌。

在那激烈战斗的时刻,一枚榴弹距我20多米处爆炸了,我本能地迅速卧倒,不知是谁惊讶地高喊:“排长,腿在流血!”我猛然发现右腿膝下被弹片划破了,侥幸未伤筋骨,战士拿来“急救包”把它裹扎好,我又跛行地出现在战士们的眼前。“轻伤不下火线,”是全排的誓言。

从上午6时到17时,鏖战了12个小时,战斗胜利结束了,第四连赶到接防。我排休整,在清点战况时,我排50多名战士,只剩下20多名了。幸存者面面相觑,不禁流下了泪水。此情此景让得我潸然泪下。这泪水是相互告慰,是向阵亡战士的祈祷!

回顾缅甸战场,远征军的英勇作战不屈不挠,凸现出国际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顽强拼搏,视死如归的战斗意志,可歌可泣。黄埔六期戴安澜将军,亲临一线,寸土必争,指挥全师官兵与日军鏖战,在阵地上,流下了最后一滴血,受到美国罗斯福总统的褒扬;也受到毛泽东主席的称赞。参加“远征”战役的众多黄埔同学,莫不身先士卒,英勇作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为国捐躯的精神,永载史册,千秋不泯!这是“黄埔”的骄傲,是黄埔同学的榜样!

在缅甸南线作战的英军7000多人,被日军包围,远征军星夜增援解救,激战一夜,打开日军包围缺口,被困英军得救后,从印度洋撤退,一部分掉队的英军零落地北上与我军汇合。

由于英军的失利,整个战局急转直下,给了日本对我包围袭击的空间。

为了保存实力,我军开始突围。一部经怒江、腾冲回到云南;一部西行印度边境;另一部误入野人山,我团就是误入野人山的一部。

野人山是纵断山脉,人烟稀少,山高陡峻,森林茂密,荆棘丛生,加之水源缺乏,粮尽炮尽,连战马的皮肉都被吃光了……。

历经二个多月的艰苦跋涉,才陆陆续续地回到祖国。

这是一次巨大的考验,也是一次磨砺。在缅甸战场的部队,分别在印度和云南昆明开始休整、补充、练兵、迎接反攻缅甸的挑战。

5军回到昆明后,担任昆明防守;我96师我286团驻扎在云南曲靖、呈贡,担任美国空军基地的警卫,配合陈纳德的“飞虎队”,对日军空中打击,一直坚持到1945年日本投降,出色地完成任务。

“黄埔”培孕了我国第一支革命队伍,在北伐和抗日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当今,在海峡上空乌云驱散,阳光绽露的时刻,更要发扬革命的黄埔精神,在统一中国和平大业上,再立新功。

(作者:172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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