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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黄埔缘

日期:2019-05-31 16:42 来源:黄埔军校同学会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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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8年我高中毕业,到京、沪、杭等地报考大学。几经考试,于南京考区被录取在成都黄埔军校及焦作煤院,考虑再三我选定前者,从此结下了黄埔之缘。

  不久,军校录取生穿上军装集中于南京下关的一个兵营,住在美制的帐篷群内。后由一位上校及数名官佐带队乘船经武汉、重庆,再乘辎汽2团车队直达成都本校。这时二十三期在全国各地考区如北平、沈阳、南昌、长沙、桂林、迪化、成都的录取生均已先后到校而且已经开始了入伍训练。不久,我们步行到双流县督练区,编为第二总队第二大队第五中队。那里每个大队驻一个营房,中间是大队部,我们居左,右侧是从新疆招来的第四中队。教学计划由原定的三年改为一年半。

  入伍训练是由学生向军人转变的时期。队列操练、野外演习,摸、爬、滚、打十分艰苦。要求严格遵守着各种纪律条例和内务规定,稍有不慎必将受罚!有一次,我与一同学争吵,几乎动手,被区队附制止并令我俩各执步枪上好刺刀,作举枪对刺状,一站就是半个小时,完了还得书面检讨!还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学的被毯摺叠不合要求,午饭后区队长令我们抱出被子绕着营房内小操场跑圈子。区队长竞自回房午睡!我们一直跑到下午吹出操号后才让停止,未曾休息随即投入操练!学校各级教官和领导都是清一色的黄埔学子。有的曾深造于陆军大学和留学于德、日、美的军事院校,黄埔的精神在他们的言教中代代相传。就“立正”而言,要求我们必须做到心定、气定、神定,所谓“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猛虎袭于后而心不惊!”当然在许多教学中参杂有德国法西斯、日本武士道及美国少爷兵的模式和习气。如剌杀一课就有日式和美式两种套法,还记得在美式体操中有一项叫蛙式跳跃的,因我的动作协调、准确,常被令作示范。

  三个月入伍训练期满,经双流督练区考核和在牧马山野营演习合格后分科编队,迁入北较场校本部。我的番号是步兵第1大队第8中队第3区队第1班,营房在本校大门左侧的武担山下。这种预科教育是由一个士兵到士官的转变。同学们轮流担任班长,学习怎样管好一个班的内、外勤务及口令发布等,并开始操练各种常规武器和投弹练习。初步让我们接受“战场”上的磨练,增加实战的感性认识。进入校本部以来,学习条件大有改善,每个区队(约四十人)有一间教室,每个学生有一套课桌凳。因为我们要追赶进度,所以第二阶段的预科教学与第三阶段的分科教学是没有明显界限的。课程设置除典、范、令外,还有战术学、兵器学、筑城学、地形学、交通学等。学习理论的同时结合野外演习,侧重模拟实战,展开战斗和战术的教学,以排、连、营、团为攻守单位最后升至师、军为单位的模拟攻守演习。同学们在有关教官的指导下分别担任各级指挥官,进行实地或纸上作业。因为三年的课程要一年半完成,教官们不管学生接受能力如何一味追求进度大量填鸭子,所以学习紧张,管理严、要求高。有天晚点名,区队长讲评当日教学情况时批评了我在内的三个学生。我们表示不服,顶撞了几句,结果马上押往学校禁闭室关了三天!当然坐禁闭的滋味是不好受的,没有床,睡在地面竹搭子上,三餐都是盐开水下饭!好在有同学看望送来食物。比我们早关进去的还有几位官佐,他们是为生活所逼在市场上倒卖银元而坐禁闭的。后来听说其中有二人被校方开除了!就在禁闭室的隔壁设有军校的电台。偶尔从那里传来模糊细小的声音,比较能听清的就是当时称为义勇军进行曲的歌曲。有人说这是北平新华社的广播,军校电台每晚都会全文收录供学校领导参考。可惜我们无论怎样静心细听都无法听到一点信息!

  在我们接受军官教育时,蒋介石于九月中和十月下旬先后两次来到成都,住在学校的黄埔楼内,每次都检阅全校师生并作简短的训话。第二次阅见时,做完分列式后整个队形作如下调整:第一列向前三步,第三列退后三步,让出两条通道。蒋介石、蒋经国及十多个高级官员从通道中一一走来,蒋父子时而点头,时而握手,时而问话,大有惜别之悲情。就在这次阅见后的第二天,军校第一、第三总队离校西撤,留下第二总队师生约八百人继续担任蒋介石的护卫。我们第三大队第八中队负责军校大门的警卫,24小时轮流值勤。军校黄埔楼还住有张群、阎锡山等高层人员,所以一些达官要人穿流如梭。每轮到我们区队执勤时,年少的我都争执小红旗,负责拦停来往车辆的验证工作,总觉得此项任务有趣、有责、有威风!直至1949年12月,川西形势急剧变化。社会、学校一片混乱。平时管制森严的军械仓库都无人看守,大门撇开。我们几个同学进去,各选了一支美式三○步枪及子弹若干,偷偷在校内朝着一个水井射击取乐。有一位同学在兵器教室的走廊上拾得一枚火箭弹,无意中引爆了,下肢十多处受伤,急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走廊旁还炸及一匹军马,肚子流出大肠,重伤不治而死!

  12月13日,二总队送走蒋介石后(以装甲车穿过火力网登机而逃)就撤离学校,从双流、新津到达大邑县境的安仁镇休整。有同学串到刘文辉、刘文彩两兄弟的公馆内到处扰乱。听说有人窃取到一些黄金等贵重财物,还开走停在门口的一辆吉普车呢!三天后,二总队又向大邑县城靠拢,企图与一、三总队会合。行军廿多公里时,前哨遭遇川康游击纵队及解放军的堵击。黄埔三期少将总队长李邦藩、第二大队上校大队长李剑仇、第六中队少校中队长苑毓丰相继中弹毙命。担任预备队的第三大队不听指挥没有增援,在慌忙中各自回头奔命,乘细雨月色一夜逃回成都,于12月27日二十三期全体同学在两位将军率领下宣布起义。30日全校起义官兵员生乘数十辆卡车前往成都市区参加欢迎中国人民解放军隆重的入城仪式。元旦后,迁驻新都县由西南军政大学川西分校接管并组织学习,开始了各自新的人生历程!

  黄埔二十三期 陈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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